【Gradence】逃脫-5

☆怪產 Percival Graves/Credence Barebone
★現代AU
☆前文01020304



05.

「你叫什麼名字?」

葛雷夫倒了一杯咖啡遞給男孩,卻感受到對方明顯的不自在。他以為這些日子來彼此之間無須言語的默契已經進展到足以交談的程度了,殊不知這時葛雷夫才驚覺,原來男孩從來都沒有接收到過他眼神所要表達的訊息。不須花費時間去思考──究竟男孩是純粹神經太大條沒有注意到,還是因為活在拒絕他人善意的習慣中太久了,下意識的忽視掉的。總而言之對於男孩而言,此刻的情景簡直就像是一個光鮮亮麗又高不可攀的明星,一時興起地隨意邀請個路邊乞丐到他家裡飽餐一頓一樣,唐突得令人吃驚。

意識到這件事情之後他也不禁跟著尷尬了起來,葛雷夫繼續問道:「主修哪個科目?」

男孩依舊沒有回答,甚至開始焦躁地彎折起自己的手指。葛雷夫有點慌張,他想安撫男孩,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都緊盯著那桌子正中間的菸灰缸。

「我看你時常站在門口,喜歡古典樂?」這絕對不是此時能撫平對方不安情緒的開場白,反而施加給對方更大莫名的壓力。如果需要把此刻可以說的最差勁的話題列一個清單,這會是名列前茅的選項之一。於是葛雷夫拿起杯子,走向窗邊。他只好給對方一點空間,也許避開視線、背對男孩後他便可得到一點回應。然而結果卻事與願違,換來的只有更多的沉默,這讓葛雷夫有點不耐煩了起來。他得到的資訊裡面可完全沒有對方是個啞巴的傳言。

自從遞給男孩咖啡杯,得到了反射性的一聲禮貌的「謝謝」後,葛雷夫再也沒聽對方開口說過話。

或許他太過著急了,到頭來他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給予過男孩任何一個肯定的眼神或是微笑。這些日子以來,他只不過是單方面的享受著被這個靦腆的男孩──他的男孩──注視著的感覺,沉浸在那份單純為了他而產生的羞澀、驚慌、渴望。他太過習慣接收來自周遭的這一類情感了。

而這正是問題所在。

 

「對不起。」

碰撞杯盤的清脆聲響幾乎都要掩蓋過那句帶有顫抖的抱歉。兩人甚至都還沒直視過彼此的眼睛,男孩卻急忙的推開座椅奪門而出,空留錯愕的葛雷夫一人獨留辦公室內。

他哪裡做錯了些什麼嗎?葛雷夫回想著這對彼此而言都過分漫長的十分鐘,友善的問候,特別添加牛奶的熱咖啡,釋出最大程度的關懷對待。對,他錯的離譜,錯在他根本不該高估男孩對他的接受程度。眼神離不開那扇半敞開的金黑色大門,葛雷夫手拿著因為強烈不協調感而完全喝不下半口的咖啡,他依舊覺得口乾舌燥。

男孩鐵定不會知道,這可是葛雷夫活了數十年來第一次如此當面被拒絕。

 

 

「所以,你把他嚇跑了!」電話那頭的忒休斯語帶笑意,而最讓葛雷夫不滿的是對方自己加上了結論似的嘲諷語氣。

「你到哪裡了,住飯店?」葛雷夫決定開一個新的話題。

「我記得我有給你我班機的時刻表。」忒休斯特別提高了音量,「我正在我弟弟家,吃他那永遠都會過焦了的土司當早餐。對了,你一定不知道我弟弟和你的男孩可是同一個學院的……」

「我知道。」

「你已經知道了!」忒休斯有點不耐煩了起來,真不曉得到底是誰有求於人。不過他把這樣的小抱怨硬生生吞了回去,並沒有說出口挖苦自己的老朋友。儘管電話中傳來的語氣依舊平靜,他卻聽得出來,對方心情不是很好。

他們相約一個禮拜後見面,地點約在學校旁一間名為Bella giornata的咖啡廳。忒休斯實在到現在還在思考究竟為何當初會答應幫這個忙。雖有私交,但願意這樣運用本身情報員身分去調查一個毫不起眼又平凡到不行的大學生,這根本不是自己會做的事情。動機是什麼?當然不是指葛雷夫,他的動機足夠明確──他想要追求男孩。忒休斯現在糾結的是他自己,為什麼接受這個「任務」?

  

回憶起從前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直以來,那個完美主義的波西瓦,總是會自己想辦法解決所有問題。這麼說好了,「問題」並不存在,有的只是稍微困難一點的處境。這時候他們會一起想破解的辦法。男人稍微比自己年長一些,社會歷練自然更為豐富。他懂得多,人脈廣,也夠聰明,最後自然而然的這些「稍微困難一點的處境」便可迎刃而解。所以憑著以往的這些經驗,當他接到這個絕對不會也不需要求助他人的波西瓦‧葛雷夫的電話時,忒休斯毫無考慮的就答應了。理由絕對是好奇心大過一切。他想知道這個男人這回究竟是遇到了多麼棘手的狀況。雖然身為朋友,口頭上說是會幫到底,但是同時他心裡多少帶著些許想要看笑話的心態。

直到今天的通話。簡短的話語中他聽出了葛雷夫對待這份感情的小心翼翼、疑惑和糾結。這簡直不可思議。好了,這下他真的知道這個男人是認真的了。

  

一個星期後,兩人準時的在咖啡廳會面。這是一間裝潢頗具特色的咖啡廳,外觀上看來,植物藤蔓攀爬覆蓋了磁磚,木製窗框跟大門猶如被鑲嵌在彩色油漆的牆面上。讓人彷彿置身童話故事之中,甚至有點異國情調。這個地方跟忒休斯想像的不太一樣,他以為對方會約在一個看起來一副就是要洽談公事的商務咖啡廳,或是酒吧。也許現在的葛雷夫內心已經被「romantico」給充滿了吧,忒休斯在心底暗自竊笑著。

然而一進入該咖啡廳,他發現到裡面不但舒適,座位寬敞,最重要的是,正因為座位間距離甚遠,雖然遠不及包廂的高隱密性,但這裡絕對可以說是一般休閒咖啡廳界的最佳密談場所。想到這裡忒休斯不得不再次讚嘆葛雷夫設想周到的程度。他只好默默又收回想給對方的挖苦,虧他已經把那句「romantico」的打舌給練好了。

他們坐在窗邊數過來的三個位子,葛雷夫為彼此點了各一杯espresso後,沒有直接切入正題,反倒是先問起了近況。所以,在一些寒暄之後,尤其是當聊到家人話題時,他們花了不少時間在討論紐特,葛雷夫終於提起了調查進度。節奏就是這麼的自然輕鬆。忒休斯揮手要對方不用擔心,並順勢要拿出手提包中那個他早已準備好,裝在牛皮紙袋中的調查報告時,忽然僵住了。

他怎麼會犯這麼可怕的失誤?

 

「對,擺在書櫃旁的夾層中,那是我對它最後有印象的地方了。……不要問我為什麼把工作的文件放在夾層!」

藉口抽菸,忒休斯在門外給自己的弟弟通了電話。在對方允諾馬上出門後才真的拿出菸點起火來,隨著吐煙他嘆了一口好長的氣。而他現在根本不想轉身看室內的葛雷夫現在正在做什麼。他覺得有點丟臉,這種事情不曾發生過,不要因為委託人是自己的朋友就有失專業。他這樣告誡自己。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看了來電顯示,他有著強烈不祥的預感。

 

「你什麼?那、那是什麼東西?動物醫院?」

「情況很危急,牠幾乎都要休克了!」

 

忒休斯沉默了,他知道動物對紐特而言有多麼重要,尤其是這隻他永遠記不得是什麼物種的鼠類生物。他不會真的這麼過分的強硬要求對方,一定要撇下一切,送達這個其實根本就是自己忘了帶出門,屬於自己工作範圍的文件。他更不想因為自己導致這個生物有個三長兩短結果一輩子被自己的弟弟給怨懟。至少他不想今天回家看到的是哭紅雙眼的臉蛋。

 

「……我知道了,你去吧,我去跟客戶說改日期。」

「我還是可以幫忙。」紐特回。

「不,我拜託你,你快去吧。」忒休斯幾乎聽不下去對方究竟還想講什麼,他只想趕快結束通話。
而紐特大概聽出了哥哥的意思,也不想解釋太多,便留下了句:「我讓一位可信任的朋友幫我送過去,他已經在路上了。」後,自己掛斷了電話。

 

握著發燙的手機,忒休斯的心情依舊尚未平復。假設紐特口中那位可信任的朋友稍早前從校園出發,合理多預估個找路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他大可用著輕鬆豪爽的態度回去對著葛雷夫說:「一切都在自己的計算之內。」然後稍微放心地喝著咖啡等待。他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有這個跑腿的孩子不要迷路太久。

但是沒辦法,忒休斯甚至憤慨的踢開了腳邊的石頭。他在騙誰,他果然還是十分在意這個「居然是忘了帶出門」的失誤。菸也不想抽了,一心只想著要怎麼跟老友坦白。

忒休斯按著眉心緩慢地走回座位。葛雷夫卻什麼也沒問,反倒又開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話題。這使得原本緊繃的氛圍逐漸舒緩了下來。

「午安,斯、斯卡曼德先生。」也就是在這時候,一個膽怯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您好,這個、我......」

終於來了,忒休斯開口。「紐特派你來送文件的嗎?」

將牛皮紙袋接了過來,確認文件順利拿到手了,可是送件者卻沒有回應問題。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沒禮貌了嗎?這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回答一句「是的。」就好了。忒休斯不希望來的是個吵鬧又充滿好奇心的人──當然,既然是紐特的朋友,應該不會是這種人──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完全沒有任何回覆,越發讓發問者更加坐立難耐。

忒休斯抬起頭,想一探這個「可信任的朋友」究竟怎麼回事。

 

只見魁登斯毫無掩飾的張著嘴看著他們,顯然這孩子對於在這裡再次見到葛雷夫簡直嚇壞了。忒休斯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從這個被他調查多時的當事人手中,接過這份完全就是在調查男孩本身的報告,並且是在另一個當事人面前。他瞬間說不出任何話來。

而這所謂的「另一位當事人」面對突如其來的尷尬場面,卻面不改色的微笑著邀請對方共進晚餐。聽到這裡忒休斯沒發現到自己嘴巴也來不及合起來。

 

  

 

「昨天發生的事情,」葛雷夫打破沉默。「你都不記得了嗎?」

是的,昨天。魁登斯先是一臉茫然,之後緊接著嘗試著努力回想,表情相當豐富生動。昨天下午,當他要回到圖書館前,專程到咖啡廳幫忙紐特送他哥哥忘記帶出門了的文件,卻意外發現到先生居然也在場。然後晚上,他們一起在一間美麗的餐廳裡用餐。

「抱歉,先生,我……」魁登斯停止了回想。他依舊無法直視葛雷夫,不是羞愧於不久前脫口而出的那關於綁架的荒謬猜測──此時的他倒是在心裡和無故遭自己誤會的斯卡曼德兄弟道歉了上千上萬遍──而是一切事實的真相。他不敢去把證據重新串連在一起,他不敢去思考,他不敢去想:他現在正在先生的房間裡,穿著先生幫他換好的衣服,穿著先生的衣服……

瞬間的臉紅,他甚至只是感受到發燙到不行的臉頰就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有多麼的可笑。魁登斯此時真的恨不得跳窗而出。他辦得到。

 葛雷夫大概是理解魁登斯此刻的困窘心情,所以並沒有逼迫男孩當場回答他的問題。尤其是看著男孩不斷拉扯著身上的衣物──還有最讓人無法忽視的,床腳邊那一整疊散落一地的文件。

 

TBC.

 

▶ 欸……對不起!(給我反省

我會繼續加油的,前一陣子覺得整個人不太妙,停止思考了一陣子(各方面的思考)
但是想想這樣更不對,所以最近正逼自己振作起來
(所以這是復健作,依舊毫無進展

噗浪好友們都知道Ludo是怎麼振作的了→這樣

 

▶ 對了,Ludo打到「住飯店」時我腦袋自己浮現出的讀音卻是trivago,很可怕吧。


Lu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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