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dence】逃脫-6

☆怪產 PercivalGraves/Credence Barebone
★現代AU
☆前文0102030405



06.


男孩閉上雙眼,努力回想昨晚發生過的事。

 

「我們一起去吃了晚餐。」葛雷夫提示道。
「是、是的,還有斯卡曼德先生。」魁登斯連忙把有把握的部分全說出來:「『Lupo-M』城裡最有名的餐廳,晚上7點30分。」
 
葛雷夫點了點頭,等待男孩繼續描述。不出所料地對方又開始沉默,葛雷夫問道:「餐點好吃嗎?」
「好吃,非常好吃。」魁登斯抬起頭迅速回達著,「謝謝您,先生。讓您破費了。」
「不會。」

 

這對話實在太過尷尬,這樣的氛圍討下去不是辦法,葛雷夫拉著男孩隨他一同到客廳去。
——至少得先遠離那疊調查報告,在他想到要怎麼解釋那一切之前。
 
與黑漆一片的臥房不同,陽光照映進客廳使得整個空間明亮不已。這讓魁登斯雙眼花了不少時間去適應了亮度差。

 
「我想你需要多睡一會兒,所以沒拉開窗簾。」葛雷夫往黑色的皮製沙發坐了下來,魁登斯則是在思考了半晌後,也跟著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坐下。坐在離葛雷夫最遠的最對角邊。
一副隨時都會掉下去的樣子。

就在葛雷夫開口要男孩別做得那麼拘束之前,魁登斯抬起頭,滿臉愁容問道:「請問,我,昨天晚上......沒有給先生添麻煩吧?」
「不,」葛雷夫扶著額頭。「你......」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一五一十地說出昨晚男孩緊盯著忒休斯身後的牛皮紙袋許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提問那是什麼時,忒休斯一時差點說漏嘴,只好狂灌紅酒導致男孩醉得胡言亂語,哭得亂七八糟,最後不省人事不得不由他帶回家裡?

他可完全記得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的突發狀況,所有的對話。是那麼地難能可貴,這可要感謝酒精作用。他的男孩終於明白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就在昨晚,就在那間餐廳,就在他面前。
他記得那句他以為還要至少再奮鬥個數個月也不一定能得到的告白。

 

「你的麻煩是指,」葛雷夫微笑著,「哪方面的麻煩?」

 

 

 

昨天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
魁登斯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緊靠著玻璃窗不發一語。他吃的不多。老天,他怎麼吃得下,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時刻。也許以後再有沒有機會像這樣和先生相處,他怎麼有辦法浪費時間精力在進食上面。

他靜靜地聽著葛雷夫和忒休斯之間的談話。其實他們究竟都說了些什麼魁登斯並不在乎,他只管用側著臉的餘光視線看著葛雷夫,無論吃著餐點、喝酒、對談或用手帕擦拭嘴角的每個動作都不願放過。

他們中間彷彿又出現了那扇莫名留了個縫隙的門,魁登斯從中窺視著。就像以往一樣。

此刻他簡直可以說自己是幸福的。儘管夢終將醒,也許就在這頓晚餐之後,這也沒有關係。他可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能和葛雷夫坐在同一個餐桌上共進晚餐。

「怎麼了,吃不下了嗎?」

一句話將魁登斯拉回現實。低頭看了自己的幾乎跟端上桌時差沒到哪去的盤子,他非常不專心——他都把心思花到抓緊時間偷看先生這件事情上面了。意識到這件事情,魁登斯覺得自己實在太失禮了,這頓餐可是先生的好意!他想趕緊道歉,卻又怕這樣似乎就是承認了一樣。
況且他不是吃不下,他現在可是餓到可以吃掉兩人份的餐點。

身體遠離冰涼的玻璃,打直了腰。上菜過了許久後的此刻,他才終於抬頭挺胸,打起精神來面對著涼的差不多的羊肉排。

「還是不合你胃口?」葛雷夫喝了一口紅酒。
「也許是腥味太重了,」忒休斯放下刀叉,右手托住下巴,「這的確會讓人無法下嚥。」
「這就怪了,我以為羊小排是這裡的主打料理。」葛雷夫的語氣聽起來疑惑中帶有些許無奈。此時忒休斯冷不防給了一句酸溜溜的評價:「看來這次他們搞砸了。」

「不是的!」魁登斯馬上否認。餐點剛端上來時他吃過一口,這肉的鮮甜跟嫩度,尤其是對飢餓到極致的他而言,絕對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料理,他更不想因為自己的分心害的辛苦又有天分的主廚承擔這「羊騷味沒處裡好」的批評。

「不需要勉強。」葛雷夫叫了服務生,「我請他們重做一份。」同時,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轉過頭來問道:「還是你想換其他料理?」

只見黑色背心搭配紅色領巾的服務員緩慢朝他們越來越近。「等等,不是這樣的。」魁登斯慌張了起來,「餐點很好吃,只是......」講至激動處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阻止一切。動作之大,把叉子給撥到了地上。金屬撞擊於大理石地板的聲響響徹雲霄,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了過來,魁登斯覺得他簡直不能再更丟臉了。

他搞砸了,先生現在一定覺得很後悔,後悔帶他到餐廳吃飯。他是個在這與自己身分不符的高級餐廳裡,膽敢穿著的如此不正式,不懂得品嘗美食,還把餐具弄掉在地上的俗氣笨男孩。

「請給我們一副新的叉子。」葛雷夫禮貌的吩咐著剛走過來的女服務生。

他聽不出來葛雷夫的語氣是否在生氣。


這是個糟糕到不行的約會。他笨手笨腳,因為他的心不在焉連累了先生。不,這不是約會,別傻了,魁登斯,先生可以跟全世界任何人約會,但那個人永遠不會是自己。

他不該接受邀請,魁登斯下了結論。

這只是一份謝禮,僅此而已。所以才會也邀斯卡曼德先生一同前來,先生沒有和慷慨施捨的對象單獨相處的必要。這完全是看在他幫忙跑腿的這份情面上。

是啊,這麼說來,要是先生真正想約的對象是這位斯卡曼德先生該怎麼辦?這樣似乎合理多了。先生甚至是幫對方還人情才會請自己吃飯。
......那他是否要識相的早早離開好給予兩人獨處的時間?喔天哪,他實在太礙眼了。

魁登斯很難過。
他曾經有那麼一刻真的以為——也許、可能,在對方心中他能有那麼一點渺小的地位存在。就在先生叫住了他,倒杯熱咖啡給他,或是今天,帶他到餐廳的時候。
但他現在知道先生真正的心意了,眼前這位說著優雅英國口音,無論是年齡,身分地位都明顯能夠和葛雷夫匹配的所謂的「老朋友」才是那位特別的存在。

結果理解一切的自己卻還是待在原地一點忙都沒幫上,他正在壞了先生的好事,想到這裡魁登斯感覺更難過了。

「時間不早了,我想我該回家了......」魁登斯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鎮定一點,「宿、宿舍有門禁。」但他聽起來簡直就快哭了。

「八點半的門禁?」忒休斯誇張的抬手看了看手錶,「現在的教堂宿舍有這麼嚴格?」他整個身體往後躺,靠在椅背上,抿著嘴唇,露出了一副擺明了就是不相信這個隨口亂掰藉口的樣子。

沒錯,這實在太說謊不打草稿了,魁登斯現在懊惱不已。這個年代就連學校附設的宿舍都不見得有門禁了,何況現在才幾點?斯卡曼德先生隨便就識破了一切,先生會怎麼想?「滿口謊言又不解風情的電燈泡?」早知道就說錢包放在圖書館裡忘了拿,裡面放有他一個月的生活費,或是......
等等,他剛剛說什麼?


「抱歉,斯卡曼德先生,您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那裡?」

頓時氣氛變調,魁登斯也不知道為什麼。
忒休斯連忙澄清:「我是聽說的。」手肘抵了一下坐在旁邊的葛雷夫。不料對方完全沒有要補充說明或救援的意思,他看過來的眼神似乎是在講:「自己捅的樓子自己想辦法。」——還真不夠朋友。

這也許不是忒休斯的職業生涯中第一次碰到當事人與委託人都在面前的狀況,相反的,他甚至非常樂於將自己置身於這樣的危險當中。就像是一場遊戲,緊張刺激的益智遊戲,而他總是能獲得勝利。雖然像這樣說溜嘴的情況從來沒發生過,但依照多年的經歷,他絕對可以應付,他可以接受這場挑戰。他可以——

「請問這是你的東西嗎?」綁著辮子的金髮小女孩聲音朝氣又有精神,水汪汪的大眼睛模樣十分討喜。女孩身穿著一件及膝粉藍色的公主洋裝,上面有一些亮粉,所到之處地上也遺留下一地亮晶晶的粉末,她看起來像極了那個現在還依舊在小孩心中超高人氣的洗腦歌曲女王,又或者是那個靠著美貌跟魔法擄獲王子芳心的玻璃鞋公主。而她手中拿著的是一個A4大小的牛皮紙袋。

「什、什麼時候?!」忒休斯驚訝地轉頭察看,原本放置於他身後的文件並不在原處。

「這裡面是裝了什麼啊,」小女孩順手打開了牛皮紙袋亂翻一通,「好厚喔!居然掉了還沒有發現,你好好笑。」

「是,很好笑,謝謝妳喔。」忒休斯不想跟一個小鬼計較,伸出手要去要回他辛苦調查了近一個月的成果,卻被小女孩一個側身閃過。這女孩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好奇怪的名字,」女孩努力的閱讀上面的文字,「Cr...克,可蕾,克雷......」

「艾咪?你在做什麼?不要去打擾別人喔。」盤著頭髮的女士,穿著寶藍色露肩晚禮服,跟那刻意曬出來的古銅色肌膚搭配起來實在衝突。她的眼妝誇張到像是有隻蝴蝶停在上面,唇膏更猶如塗了至少5層般厚重黏膩,這讓她看起來像是每個童話故事中都會出現的後母一樣。
現場就只差兩個裝模作樣的女兒,或是一面會說話的鏡子了。
 
「好的媽媽!」女孩轉過頭來,噘著嘴,默默地將手中文件交還給忒休斯,「還你吧。」

艾咪看起來有點不情願,但還是服從了母親的命令。忒休斯忽然覺得這個一開始有點惱人——就跟他那個弟弟一樣——卻又顯得格外清純可人的女孩,嚴格說起來不過也是表現出該年齡該有的高度好奇心及行動力,也算是可愛。

他看著這個名叫艾咪的女孩,心中還是充滿疑惑和些許僥倖的心態。危機順利解除了。時間點巧合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忒休斯甚至在那個瞬間,開始思考起該如何解釋,就在魁登斯聽到他自己的名字之後。他微笑地拿回了牛皮紙袋,此時艾咪笑的好不燦爛:「不客氣!」
忒休斯覺得現在的小孩真的很難搞。

正當他以為可以鬆一口氣,轉過頭來卻看到魁登斯專注地盯著自己,不,與其說是盯著他,反倒更像是眼神完全黏在他手中的東西上。

「我一直有點在意,」魁登斯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她剛才是不是......」
「喔,克勞帝歐(Claudio),我一個客戶,」忒休斯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下,「要是那個女孩沒有剛好叫這個名字的同學,這個詞對他這個年紀來講的確有點困難。」

他又將牛皮紙袋往身後擺,魁登斯的眼神依舊沒有離開過。

「先不說這個了,」忒休斯把男孩面前的玻璃杯往前推,「就算你沒胃口,也不要浪費這麼好的酒。」他以一種不快也不慢的語氣說道,「畢竟這一餐並不便宜。」
魁登斯幾乎像喝水一樣把酒大口地喝下肚。

「喝慢一點。」葛雷夫終於出聲制止。然而忒休斯卻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倒像是默許了一般。也許就連葛雷夫都被方才的危機狀況給嚇壞了也說不一定。
每當杯子被放下後,忒休斯一次又一次地將之添滿了酒,到此葛雷夫仍舊甚麼話也沒說,忒休斯就當作他們現在是同夥的。

他們繼續著叉子掉落前的話題,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伴隨著小提琴伴奏,餐廳內的氣氛恢復和諧。

唯獨魁登斯一人,腦內的疑惑與不自在感此時像是接連坐兩次的雲霄飛車後般的混沌又沉重。他感覺到臉頰由裡而外的發燙,頭既昏又暈,有點想吐。身體彷彿像是地心忽然加重了一般,他開始覺得光是靠自己的力量坐挺都覺得吃力。

他不常喝酒,通常也只會在必要場合小酌一點點,所以他沒有過這種經驗。但是此時的感受他大致上可以察覺到這是什麼狀況——

糟糕,他喝醉了。



TBC.


嚇壞,
之前寫完說要繼續打完,我也的確每天打了好多,
結果前幾個月心思完全被ヘタミュ抓走,超可怕!!!
最近又重新卡回義版羅密歐與茱麗葉(2013-),世界可怕!!!

中途3月還跑到東京看ヘタミュFinal Live~
回來台灣連畫到一半的暗巷本都停滯了。(靠

但是某天忽然驚覺:
要在FB2上映前寫完!不然要被Callum Turner的哥哥花式打臉了!!!快醒醒!!!!! 

還好有醒來。(摀心臟


Lu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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