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wt】恐懼-2

假設紐特的Boggle並非辦公桌。
01


02

忒修斯有些失落的回到老家,他無心整理行李,只是不斷思索著鄧不利多口中那個紐特所懼怕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但無論這個人是誰,讓紐特感到害怕就是個罪惡的存在。

茫無頭緒之下他甚至問起了畫像中的每一個人,但無人知曉這個男人的身分。忒修斯只好再度拿起信紙書寫了起來,只是這次是寫給母親,他在信中清楚直白的問到了這個高大的灰黑長髮男,他強調著他已經知道了大部分的來龍去脈——但其實他全然一無所知——並期盼母親將實情全盤告知,如此一來他才知道該怎麼幫助紐特。

他更動之以情——他早該這麼做的——忒修斯明指他簡直像是家中唯一一個明明全心關心紐特,卻不知道親愛的弟弟內心憂愁原因的人。他更將自己形容成無比失敗的兄長、兒子,是如此的不被信任。

將信件摺好放入信封後他又考慮了片刻,決定將之取出,在結尾的地方補充:「結婚紀念日快樂,你的忒修斯。」

 

 

聽見門外有動靜,忒修斯迅速的將信件交給貓頭鷹之後走出房門。只見紐特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有幾張羊皮紙從袋口溢了出來,臉上帶有些許疲憊的回到了家中。忒修斯一把將看起來沉重的行李全都接了過來,並建議紐特先去火爐旁將自己烤一烤,他去看看要做什麼料理當作晚餐。

冬季的太陽總是短暫,當紐特回到家時已經天黑。儘管沒有下雪,濕氣與低溫足以讓接觸空氣的皮膚凍傷,地上些許的積雪更是浸濕襪子。

而家總是那個永遠溫暖的堡壘,無論你身處何方,它總會張開雙臂等候家人。照理來講第一個出來迎接他的會是母親,她會親吻他的雙頰,大力的擁抱著他;然後接著是父親,總是聲音先到的向他提問學校生活如何;最後才會是忒修斯,剛開始在魔法部上班而長期居住外地的忒修斯總會抽空回家和放了假的幼弟相處。不過說起來今天屋子過於安靜也人煙稀少了些。

紐特有些茫然地看著忒修斯,然後又環顧了四周,心一沉詢問道:「爸爸媽媽呢?」

「布達佩斯,結婚二十周年紀念日,記得嗎?」

紐特回想起幾個月前母親確實興奮的對著他提了好幾個旅遊地點,並且問了他的意見,但他當時其實還在思考著要為他最近發現的那堆木精取叫甚麼名字才好,以至於他根本沒聽清楚母親問他的完整問句,只好隨口附和了他聽到的最後一個地點——布達佩斯。喔他一直好想親眼目睹匈牙利角尾龍。

看著紐特再次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而逐漸失焦了的雙眼,忒修斯順手想要撫摸對方有些凍紅的臉頰,卻被紐特僵直地側過身體躲避接觸。忒修斯感到莫名的有些尷尬,於是默默的將手收了回來,走進廚房裡真的認真看看可以做些什麼來吃。

對於他似乎傷了哥哥的心,紐特稍微有點過意不去。他踩著輕輕的步伐跟著走進了廚房,探出一顆腦袋看著忒修斯在做什麼。他甚至還沒換掉濕透了的鞋子。

「我很抱歉,忒修斯。」當紐特看到哥哥失落的面對著食譜發呆許久後,終於忍不住上前安撫,「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沒站穩......」

「不,沒關係。」忒修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你要嚇死我,阿提密斯,你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那邊的?」

紐特從來都不喜歡忒修斯用他的中間名稱呼他,但他正在猶豫是否要當場轉頭離開,記憶中他上一次那樣對待忒修斯,一直到母親委婉的的要他跟哥哥和好他才知道忒修斯為此難過的好幾天吃不下飯。到底有沒有那麼誇張。

「你的鞋子,」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忒修斯,就在他發覺自己一時口快喊出了那個名字之後,「你會凍傷的,快跟我過來。」他快步走到壁爐旁的單人沙發前,側著頭示意弟弟坐下。這個位子平常是斯卡曼德夫人刺繡的地方,紐特必須刻意注意坐墊上是否有遺落的針頭後才敢放心坐下。

忒修斯單腳屈膝蹲在面前,將紐特的左腳小心翼翼的抬到自己的膝蓋上,並細心為之解開鞋帶。豈料紐特不配合的抽回左腳,將那雙又濕又髒的鞋子連同整個身體一起蜷曲在沙發椅上。

「怎麼了嗎?」忒修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他擔憂的向前,卻看見紐特似乎又將自己縮得更小了。

「你說的對,我有點冷。」紐特同樣錯愕的看著哥哥,緩緩解釋道,「可以幫我拿一條毛毯嗎?鞋子我自己脫就可以了。」

忒修斯將雙臂撐在扶手,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阻擋了紐特的去路。

「你在躲著我。」

「......我沒有。」

他有些生氣的盯著紐特,因為他知道這是個明顯的謊言。之前的各種不理睬忒修斯都可以解釋成反正他弟弟的個性就是如此難捉摸又難親近,但是這樣當面的拒絕——還那麼明顯的排斥——這他可無法接受了。他根本沒有逼迫紐特,據他的理解,他從紐特回到家裡就只是非常普通的關懷而已,那些對話甚至連聊天都談不上來。

 

一直到晚餐前他們都未曾交談過。說起來他們幾乎很少有機會像這樣單獨兩人在家裡相處。這讓忒修斯有點後悔把氣氛弄得這麼的難看。

「我聽說你交到了新朋友,」於是他試圖開啟一些話題,「而且是個女孩子,她姓雷斯壯,對嗎?」

紐特吞下了口中的豆子湯,並沒有回答忒修斯的意思,他只是表情凝重的用湯匙繞著餐盤裡載浮載沉的食物不發一語。這讓忒修斯不太知道要不要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你來過霍格華茲。」紐特終於停下手上攪拌著湯匙的動作,但他沒有看向忒修斯,「鄧不利多教授告訴你的?」

忒修斯以不說話的方式默認了這項事實,他雖然預計頂多最糟的狀況就是當面質問紐特近些日子以來反常的原因,但他從來沒想過會要在這麼詭譎的氣氛中進行這樣的對話。

而紐特確實不給他機會。也許忒修斯該感到慶幸,他們維持著這樣的沉默直到離開餐桌。紐特提到他有許多作業要寫便躲回了房間中,忒修斯不疑有他,他想起了紐特背著的那一個大行囊裡看起來像是塞滿了一堆書籍與紙張。

 

假期的第一天就這樣結束了,沒有任何進展,還莫名其妙地將氣氛搞得如此微妙。忒修斯站在紐特的房門前許久,不知道該不該敲門道晚安。他甚至不知道對方睡了沒。

他只是輕輕地沿著門框順著摸到了門把的位置,確定了紐特並沒有鎖門後又將手收了回來。隔著門縫,忒修斯低語著,不是刻意要講給什麼人聽見,所以他的音量並不大,他更不想因此驚醒對方。

「我為今天的行為跟你道歉,可能我無意間冒犯到你......更不該對你生氣。」他的聲音很輕,聽起來無精打采,他緩緩地將額頭靠在門扉上,閉上雙眼。「我最近時常夢到你小時候的情景,紐特。你知道嗎,你開口學第一個詞彙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當『忒修斯』這個字從你口中跑出來時,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悟到你這個小小的、整天哭鬧的東西是我最應該呵護在手心,陪伴、教導、相互扶持的,我寶貴的、惹人憐愛的弟弟。所以我真的用盡全力的照顧你,我在乎你的感受,我支持你的夢想,我以為我們曾經無話不談。但是——」聽見了房裡傳出的腳步聲,忒修斯苦笑道,「我們變得好生疏。」

紐特聽不下去了,但他沒發現忒修斯原先靠在門扇上,就像忒修斯本人也無法預料紐特會猛然就這麼直接將房門打開。

忒修斯重心不穩地向前傾,所幸他來得及扶住門框維持平衡。回過神來才發現瞬間兩人的距離急速的拉進到令人屏息的地步。他直視著眼前那對不知所措又不敢輕易離開對視的綠褐色眼珠,修長的眼睫毛,還有那些如同群星散亂卻又斑斕耀眼停駐在臉上的雀斑,如果不是他的錯覺,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張臉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迅速通紅。

他倆幾乎同時後退拉開了距離。

忒修斯還不願意將視線從紐特身上移開,然而紐特卻退回了沒開燈的黑暗的房間內部。他想拉住他,但又不敢貿然行事。

「祝好夢,紐特。」他緩緩地說。

 

 

 

他怎麼樣都睡不著。

忒修斯反覆回憶著剛才發生的片段。他就站在那裡,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幾步步伐的弟弟,他們卻像是相隔了幾千里遠。不曾有過的距離感,像是將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恐懼加諸在了自己身上。他想找出原由,但越是往深處探索卻越來越撈不到。

他將紐特比喻成墜落池子中的片片花瓣,在他面前逐漸支離破碎。他想用手心將他們搜集起來,但越是想去接觸,水波卻使他們往更深淵裡撥去。而他像是著迷了一般將身子往水坑投入,最終在滅頂前他什麼都得不到。

他忍住不繼續多說些什麼話來,匆匆留下一句晚安後便轉身離開,但他不忘將門帶上。他記得紐特小時候曾要求他留一個門縫。他們的房間就在對面,從那時起忒修斯就養成了同樣不把門完全關上睡覺的習慣。

然而現在他選擇將門緊閉。

「別關門,忒修斯,你還在嗎?」細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來,忒修斯必須聚精會神才能聽懂完整的句子,同樣輕聲的、就像不是真的希望被聽見的音量訴說著——「對不起,我是說......該道歉的是我。」

這怎麼能算是紐特的錯,忒修斯覺得氣憤難耐。要怪就怪他沒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前些日子發生過什麼事情,他只能像這樣,去揣測、碰運氣的去試探。方向一旦偏離主道或是有任何錯誤的理解都很有可能帶給紐特的二次傷害,他不要這樣子。

他完全設想鄧不利多提到的那個男人正是造成他的弟弟內心恐懼的來源。但紐特究竟在怕什麼?

殺人犯?不,紐特那麼單純的生活不可能被什麼殺人犯給盯上——除非他看到了什麼?忒修斯倒抽一口氣。萬一紐特一如往常地跟著哪裡來的奇獸亂跑,一不留神就跑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然後就那麼剛好地目擊了殺人兇手埋藏屍體的第一現場?或是非法獵人集團,紐特肯定看不慣那些用不人道的骯髒手段捕捉生物的團體。但他並非會惹事的人。

話說回來霍格華茲有可能讓人那麼輕易地接觸到這些危險分子?忒修斯嘲笑自己的想像力——那可是他的理解中最安全的地方。

難不成是暑假回家裡的時候?忒修斯此時恨不得趕快收到媽媽的回信,他太急迫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以至於整個晚上又幾乎睡不著覺。

而某種假設就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他不願接受但這確實不是什麼無稽之談,而倘若這就是事實——如果、假如——那麼他又該怎麼能原諒那個沒將紐特保護好的自己。忒修斯頓時睡意盡失,垂直的從床上坐起。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信——他的弟弟這麼可愛,雖然個性古怪但總讓人想親近,想將之擁入懷裡,而要是那個男人......

「紐特......」忒修斯心疼的抱住枕頭,將頭埋沒其中。

他該怎麼安撫,他想像著男孩驚恐的從陌生的男人手中掙脫,也許滿布淚痕,又也許只是不斷顫抖。母親會緊緊抱著孩子,而父親拿出魔杖對著那個男人。忒修斯認為整件事已經被釐清八成,並且距離事實不遠。為此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滿心懊悔與不甘心。

他什麼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他又做了一個夢。他夢見紐特一個人獨自奔跑於無止盡的黑暗當中,他想呼喚紐特,對方卻聽不見。此時他發現了追逐著弟弟的身影——是那個男人。男人抓住了男孩。忒修斯喝斥對方,但始終沒人聽見。

那雙手開始拉扯紐特的衣服,先是粗暴的將外衣連同襯衫曳開,不顧男孩激烈的反抗,伸手開始設法解開男孩的鈕扣。

該死的。忒修斯咒罵了一聲。無論他怎麼大聲威嚇,對方都沒有停下動作的意思。他看著那雙手順著他弟弟的頸部不斷向下摸索,一路到了到胸口,然後再往下,他聽見紐特痛苦的哀求聲。

忒修斯翻找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卻發現魔杖並沒帶在身上,他無力阻止,好像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在一旁看著。最終他決定往男人身上奔去,以最本能原始的方式想要將對方從紐特身上拉開。可是他碰觸不到。

男孩充滿恐懼的哭喊聲,促使強烈的焦灼與不安全然的盤據心頭。他想抹去弟弟臉上的淚水,明知道只是徒勞,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他輕撫著男孩的臉龐,潮濕的、溫熱的淚珠沾濕了他的雙手。

「忒修斯......忒修斯。」

他疑惑的看向雙手,翻轉掌心,看著那水珠從指縫蔓延到手背。此時他才意識到男孩的呼喚。他低下了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他的弟弟此時正蜷曲著身體,慘白的臉龐搭配著吃驚的神情仰望著他。

「我在這裡,」他壓低了身體,靠近男孩,「沒事了,我——」

「不、不要,快住手......忒修斯——」

掙扎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口,他彷彿需要費盡全力才能制止男孩歇斯底里的抵抗。「冷靜點!」當他還來不及反應,晨光熹微,他這才看得清楚。

陽光太過耀眼,忒修斯好不容易適應了忽然的亮光,他發現他們其實身處一個花園中間,清晨的露珠與草木的汁液甚至沾染到了男孩的衣服上,忒修斯警覺地抬起頭來四處張望,他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確定昨晚的黑暗是否來自同一個地點。最後,他只從一旁的矮房的大面落地窗中看見了熟悉的倒影。

——是他將紐特壓在草地上,是他控制住紐特的手腳,就在凌亂的衣物一旁。他驚慌的向跌坐,轉頭拼命搜索卻都追尋不到任何身影,而那個男人早已無影無蹤。

「不對不對不對,這不可能。」忒修斯忽然覺得一陣頭昏,像是被人下了什麼咒一樣。他想上前關心紐特,卻被那雙驚恐又絕望的眼神給嚇的不敢輕舉妄動。

他起身想要去尋找那個男人的下落,卻不知該從何找起,矮房周圍是一大片森林,灰綠色伴隨著冷調的未知生物的低鳴,加深了忒修斯的恐懼,他被人控制了嗎?他不敢看向紐特,他不禁懷疑起是否有人利用他對男孩做了無法原諒的事。

他覺得一陣暈眩,四周的景物開始旋轉,讓他必須用力掐緊手心才不至於跌至地上。他對著天空不斷咆哮,終於在精疲力竭之際又再次看見了那個男人。

——是他自己。

 

忒修斯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一身是汗。





TBC.



Do you want tobuild a snowman?(ry

忒修斯加油~

這幾天基本上是吃完感冒藥不打點東西就會在上班時間睡著的狀態下打完的,昏昏欲睡喔~

台灣這幾天都在下大雨,梅雨季來了嗎?我現在只希望我的感冒趕快好起來!


Lovely Ludo

评论
热度(17)
© Ludo☆|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