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wt】恐懼-4 (END)

01

02

03


04

當忒修斯將紐特的房門推開,豪不意外的看見他的弟弟根本沒有在睡覺。只見紐特手忙腳亂的將一疊紙張塞回床頭櫃裡,還不小心讓自己的手給夾傷了。

要是發生在平時,忒修斯早就會心疼的拉起這隻些微紅腫的手治療一番,但此刻的他並不打算為此打住。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他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紐特遲疑的望了他一眼,張著嘴試圖說些什麼,又硬生生的將話都吞了回去。最後只是搖著頭支吾回應道:「沒有。」而這個答覆徹底惹怒了忒修斯。

沒有人願意告訴他真相,他的父母不告訴他,鄧不利多不告訴他。雖然毫不期待,但他最無法接受的是他居然天真的以為紐特不至於不肯為他透漏任何一點訊息。

「你說這像是沒什麼?」忒修斯向前拉住男孩的手腕,他知道他不該對弟弟這麼大聲的講話,更知道他不該用這種強迫的態度逼迫對方,但他無法克制情緒的波動,與其說憤怒,他心急了,「你在怕什麼,紐特,回答我。」

他很生氣,不只氣這整件事情的無力與徬徨,他氣那個假想的仇敵,他氣父母,氣紐特,然後更生氣自己。

他確實很失敗,就像他在寫給母親的信中所寫的一樣。他並不是師長與親戚口中那個年輕有為的形象,他只是個不被信任,不被託付秘密的對象,他對自己感到失望。拉扯的動作越發激烈,他稍微意識到他並無控制力道,但他急於問出詳情。而面對試圖將他的雙手撥開的掙扎,他甚至雙手扣住了對方,卻還是無法阻止胡亂揮舞的手臂與倔強的反抗,忒修斯覺得痛了一天的頭更加頭痛欲裂了,他拉大的音量,威嚇般的怒斥——「紐特!」

「就、就真的沒什麼,」紐特辯駁道。聲音有些顫抖,也許因為拚了命的想甩開牽制而感到吃力,雙手無力的打顫,還將一旁的水杯給打翻了,「放開我,拜託了。忒修斯——」水濺灑在忒修斯的鞋子上,並弄濕了他的褲管,他倉皇的放開男孩。

糟糕——這下忒修斯可是完全恢復的理智。他看著他所造成的場面,宛如當頭棒喝,在這麼一瞬間忒修斯為自己感到羞愧。他看著男孩驚魂未定的神情望向他,帶著疑惑、焦慮與滿滿的恐懼。明明相差甚遠,但那句忒修斯惡夢裡對他的哀求聲卻又那麼的與現實重疊。

他心虛的不敢直視紐特。

忒修斯此時只想把自己趕出這個家,他更覺得也許待父母回來後他再跟紐特有所接觸比較好,這會是更好的處理方始。因為這樣的情況下他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相處。

他真的不想傷害紐特。但事實就是他嚇壞了男孩,更打破了可能這十幾年來建立在彼此之間的信任。


大雨沒有停過。當忒修斯黯然的回到他自己的房間時已過大半夜,他甚至疲憊的無法入眠。儘管沒說出口,但他知道這雷雨交加的夜晚多麼讓男孩感到不安,他不敢貿然離開紐特的房間,直到確認對方睡著才躡手躡腳的起身離去。

他告訴自己:他的弟弟並不是毫無行為能力的嬰孩,不需要他成天做無謂的擔憂,更不需要過度干涉他的生活模式。想到這裡忒修斯不禁懷疑起他辦不辦的到,但他如此打算——在他們的父母回到家前不再和紐特有所接觸、談話。

出乎意料的他還真的辦到了。一開始確實不太容易,他得忍住當他們一同出現在客廳時不要主動向弟弟打招呼,要忍著不去插手紐特那些看起來一點養分都攝取不到的早餐,然後他決定將自己鎖在書房裡將書本們重新分門別類的大整理,最後乾脆從櫃子中拿出一本空白筆記,書寫起了這數年來不曾寫過的日記。

結果寫來寫去還是幾乎全部都是關於紐特的事情,忒修斯忽然好像可以理解旁人對他的戀弟評價都怎麼來的了。不過——好吧,這麼說真有那麼點偏激——但他們並沒有一個像紐特這樣這麼討人喜愛的弟弟,忒修斯認為這是他與旁人對待手足情感上最大的差異。

在他上樓前依稀記得紐特有向他搭話,問他都在忙些什麼,說他看起來沒有睡好。而忒修斯卻只能以在腦海中不斷默念的方式說服自己當作什麼都聽不見——現在想起來他居然拒絕了弟弟難得的向他示好。他記得後來紐特只好安靜的站在樓梯下看著他將房門關上時臉上的那個表情。

忒修斯壓抑此刻想馬上衝回樓下捧著那張臉拼命道歉的衝動。

他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手上的筆記本上。他發現空白頁被他畫上了一個面目兇惡,留有中長髮的男子,並在完成塗鴉後在其臉上用力的畫上了個巨大的X。

他在另一頁寫上了幾條句子,並且盡可能地避開情緒化的字眼:

• 紐特恐懼的對象。

• 年輕,蓄著代表著邪惡的山羊鬍,跟所有變態一樣留有灰黑色的中長髮。

• 森林中的花園,黑夜、又或許是雨天導致的昏暗。

• 無人知曉,並非熟識的對象。

沾水筆停頓了一下,他猶豫了片刻,直到筆下的那個圓圈明顯的比其他要來的大得許多,忒修斯寫下了最後一條推測:

• 也許此人根本不存在,也許因為他其實是妖魔化的——

 

「忒修斯,」門外傳起了輕脆的敲門聲,紐特站在走廊上,對著他說,「爸爸媽媽回來了。」

 

 

*

 

斯卡曼德夫婦穿著異國服裝,從行李箱中抽出了一件又一件的禮物擺在兄弟倆面前。夫婦倆在匈牙利度過了幸福又愜意的旅程,並迫不及待要將最好的全部帶回來給孩子們。

他們花了很多時間分享著旅途上的種種所見所聞,搭配著各種新奇的新收藏。這樣歡樂又輕鬆的氛圍忒修斯簡直好久沒有感受到了,這幾天壓力大到覺得自己老了十多歲。

「喔你們一定要試試這個。」女士從一個三角形鐵罐中拿出了一顆顆色彩繽紛的方形軟糖,它們甜的令人髮指,忒修斯得趁無人注意的時候喝了一大杯水當成藥丸給吞了下肚。他不敢相信這樣的甜度紐特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當父母問到他們不在的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時,紐特誠實的回答了都在做觀察與閱讀,而忒修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當眾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等待著答覆時,忒修斯只能應付了一句「我在寫日記。」

「喔我不知道你有寫日記的習慣。」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有些意外。

「我也不知道。」忒修斯苦笑。


終於,在母親拿出包包裡的最後一個物件後,這個分享會才暫時告一段落。客廳裡堆滿了雜物,一些禮物以及過多的衣物與食材。當忒修斯從洗手間回來,發現母親已支開父親以及紐特,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等著他。他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那個被他撕毀的信件內容。 

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如何談論,又要怎麼詢問?忒修斯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來從腰間的口袋中拿出寫滿推測的筆記本,並將之攤在母親面前,一股腦的說出了他的疑慮,他的假設,以及一些抱怨。說到激動處更是忍不住將起身來回踱步,他焦慮的不得了,他更期待母親隨時插嘴反駁他的推測,說他想太多,這一切只是誤會一場——但她沒有,她只是靜靜的聽著,面無表情。

「你倒是說些什麼,」忒修斯緊張的咬著指甲,「我說錯的吧?沒發生過這些事情吧?」他以為母親只是體貼的不想打斷他的論述,他真的希望只是如此。

「我還能說什麼,你幾乎都說對了啊。」斯卡曼德夫人說,「忒修斯我真以你為榮,你真是不可思議。」

你才不可思議,你們全都不可思議。忒修斯簡直快瘋了,怎麼會這麼像沒什麼一樣。看他啞口無言的樣子,母親才緩緩開口說明。

去年暑假——沒錯,他猜中了,果然是暑假——紐特回到了家裡,當時忒修斯因為工作調度的問題要遲個幾天才會回來,於是男孩自己到外頭找樂子,然後他迷路了。

「他不小心闖進了一個麻瓜經營的農庄,因為他被一種奇特的動物叫聲給吸引。結果你猜是什麼,是那戶人家小女兒的笑聲,紐特形容那聽起來像是豬與某種地精的混合一樣。」

忒修斯表示對這些細節沒有興趣,女人只好識趣的繼續說下去。

「那家人對紐特很好,當紐特說出了一些像是『奇獸動物園』或是『噴火的刺蝟』之類的話題時,他們也只是把他當成有些想像力豐富但有趣的孩子。」她聳著肩膀,拿出魔杖在空中畫出了三個圓圈,然後點著其中一個圓圈說道,「老傑克森,老實誠懇的一家之主,做了一手好料理。缺了一截胳膊,是年輕時為了土地與人爭執時失去的。」她將魔杖稍稍向右平移,來到了第二個圓圈,「海倫傑克森,女主人,非常喜歡孩子的她在那段時間可以說是相當照顧紐特。」她看見忒修斯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就將話題帶到第三個圓圈,「這是凱莉,剛剛提到過的小女兒,是個活潑好動的女孩,也許她跟紐特會很合得來,他們一起在花園裡追蝴蝶。」

忒修斯不說話,等著母親畫出了那關鍵的第四個圓圈。

「然後是他。」她收起笑容,在那三個圓圈旁,畫出了一個實心的三角形,「老傑克森與前妻生的大兒子。」

其實這一切並沒有那麼複雜,紐特跟這一戶麻瓜家庭的偶然相遇本來是那麼的簡單又單純。這只是一個意外,他只是迷路了,碰巧遇到了好心的一家人,就只是如此。

「他對他做了什麼?」忒修斯切入重點。

「他比平常回家的時間還要晚,」女人繼續說道,「我們有些擔心,你知道的,我們本以為他只是在哪顆樹下睡著了,這是常有的事。」

忒修斯想起他曾經花了一整個下午找尋紐特的蹤跡,結果才發現男孩居然躲在山腳下的一個長滿雜草的洞窟裡睡午覺而忘了時間。他氣的自作主張罰男孩禁足一個禮拜(但隔天又心軟的帶著男孩到處跑)。

「當我們找到他時,那個人確實意圖不軌的抱著他。」女人回憶道,「只是抱著,」語氣輕鬆的像是說著別人的事一樣,「還好我們及早找到他。」

「什麼,」忒修斯大喊,「什麼?」

「不然你期待什麼,對一個麻瓜實施索命咒?他們的世界有他們的法律,我們確實對他毫無憐憫。如果你好奇,我可以跟你說他現在關在哪裡。」斯卡曼德夫人有些不悅的怒視著自己的兒子,更加重語氣,如同過去這些年來她的諄諄教誨:「鎮定一點。」

「你們什麼都沒跟我說!」忒修斯為此感到毛骨悚然,「為什麼?」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忒修斯,管管你的脾氣!」女人雙手叉腰站了起來,這個舉動讓忒修斯嚇的直覺性的立正站好。他記憶中被母親教訓的印象都不是太好。

看見兒子的態度轉變,她才稍微將姿態放低,「我們知道你無法接受弟弟被人欺負的事實,所以選擇暫時對你隱瞞,抱歉。我們本來打算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到訴你,總不會一直瞞著你的。」為此忒修斯深深感到懷疑。

得知真相後——更正,驗證了他的猜測幾乎全都屬實後,忒修斯覺得有些空虛。被告知了一個他早就知道了的事實從來都不是最折磨他的因素,現在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是他與紐特之間的衝突。正確來說是他導致的衝突……嚴格說起來也不能算是衝突,頂多算是個小摩擦。算了,他一點也不想糾結使用適當詞彙來形容他與紐特目前的關係。

「他不跟我說話,」忒修斯低著頭表情落寞,但忽然他想起來是他苛求自己在父母回家前不主動跟紐特說話的,「我——」他有些尷尬得按著額頭,誠實以對:「我搞砸了。」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他希望回到假期的第一天,然後他真的會聽從母親的話控制自己的情緒,也許他現在可以跟紐特開心的吃著匈牙利燉牛肉談天說地。不,如果可以他情願是回到上一個暑假,他會翹掉主管追加的夜間巡邏,提早回到家裡陪著紐特,這樣他就不會發生……等等——

「你說這發生在上一個暑假,」忒修斯瞇著眼睛,思索著當中的關聯性,「但紐特不給我寫信是這三個禮拜的事情,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會知道,他不給你寫信了嗎?」

忒修斯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難道他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他只好再次強調:「三個星期,而我只能不斷地寫信給他——」

「啊,原來如此,我懂了。」她打斷道,「是啊,他有跟我說過。唉呀我原本還以為那孩子只是又在胡言亂語。」

眼看忒修斯滿臉疑惑,斯卡曼德夫人溫柔的坐回沙發椅上,臉上洋溢著笑容,「紐特不太會向我們表達他的心情,但我們看得出那件事件帶給他不小的衝擊。」忒修斯點了點頭以示同意,「當他回到學校後,為了不讓你擔心,他還是想像沒事一樣照常寫信給你。直到——」

「直到?」過長的等待間格讓忒修斯感到焦躁不安,他有些催促的說,「直到什麼?」

「直到某次他忘了寫信給你,」她笑著說,「然後猜怎麼樣,你——」

「我寫了更多信件給他。」忒修斯毫不猶豫地接話。

「沒錯。」斯卡曼德夫人幾乎要拍起手來。

忒修斯回憶三個星期前,當他注意到已經很久沒收到弟弟的回信時,他擔憂的看著最後一封信件,想從短短幾行文字中找尋是否有任何他錯過的訊息,但他什麼都沒發現到,除了上頭只寫到最近課業較為繁重以外再也沒什麼其他重要資訊——現在想起來說不定紐特真的只是忙到忘記時間,而他卻焦急的一連寫了數十頁的信件迫切的表達關切,還持續寫了好幾個星期。

「我想紐特似乎把不回你信當成能夠理所當然收到你更多關懷的理由了。」母親提示道。

聽到這裡忒修斯有些不好意思,他摀住臉頰,回想起當晚紐特回到家裡時的那個大包裹,還有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當場抓包紐特急忙要藏到抽屜裡的那疊紙張。

他的弟弟為什麼會這麼可愛,不顧母親的調侃,忒修斯掩面想像著紐特收到他心急如焚的一封封信件時既詫異又喜悅的神情。他那調皮的弟弟,明知道他會擔心,卻還是故意不回信的方式是讀得到他更多的來信。

他更懷疑他寫給紐特的信件合起來會不會連一個後背包都裝不下。

 

簡潔的結束了與母親的對話,忒修斯抱持著些許的懷疑,緩緩走向二樓,徑直的走入弟弟的房間。他聽見樓下父親與紐特回來的聲音,一些交頭接耳,接下來是一陣沉默。然後他聽見輕盈的腳步聲,緊接在他身後。

他動作得快一點。「路摸思。」黑暗中點亮了魔杖指引去路,忒修斯來到了弟弟位於床頭的櫃子旁,懷著忐忑的心摸索著那突出的把手。他只想驗證他最後的假設,如果他的文字真的足以帶給男孩些什麼,他必須找到證據——他在騙誰,他只是想要親眼證實他在紐特心中那無法撼動的地位。

他打開了抽屜。

他此刻只想擁抱他的弟弟,無論安撫也好,亦或只是想傳遞出他的關愛。他不該再糾結何謂該與不該。「紐特,」他對著身後的人影說話,不用回頭就能感受到對方的身體明顯晃動了一下。忒修斯拿著手中的信紙——上面滿是他的筆跡——轉身面對著弟弟,滿臉笑意。

紐特此時只覺得他無路可逃,明明站在門邊的那個人是他。
「忒修斯,我可以跟你解釋。」紐特慣性的咬著嘴唇,沒想到的是忒修斯居然真的停下來要等他把話說完,他只好認真開始思考該怎麼圓這句脫口而出的話,「我、很抱歉。」
他實在太習慣在似乎被忒修斯抓住把柄的時候先認錯,儘管他從來不太知道自己有錯在哪裡,但每次看到忒修斯氣得火冒三丈的模樣,他總會下意識的認為自己是不是真的闖出了多麼誇張的大禍來。

忒修斯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這讓紐特覺得他更錯了。「它們太多了,我的室友覺得那麼多羊皮紙四散在寢室裡很礙眼,要我通通帶回家。」忒修斯幾乎可以想像那個畫面,以及同寢其他學生們臉上困擾的表情。

眼見忒修斯露出笑容,紐特覺得自己的危機降低了不少。不料忒修斯緊接著開口——「你明明可以向我求救,跟我訴苦,」他看向縮緊肩膀的紐特,活像隻驚嚇到直接放棄生存僵直不動的小鳥,他努力抑制住笑意,問道:「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我,」紐特很快就意會過來忒修斯是在指哪件事,「我不是,我......」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忒修斯依舊在等著他把話說完。這跟平時幾乎都是忒修斯在講,而他負責聽的情況大為相反,這讓紐特很不習慣,他嚥口水,緩緩說道:「其實我並沒有實質上受到什麼傷害,我只是......」他看了看兄長的方向,然後望向房間深處的對外窗。

「被嚇到了?」忒修斯幫他完成了句子。

「有一點。」紐特坦承道。而他想了一會兒,繼續坦言,「不是,我必須要說,我不是刻意瞞著你,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被關到阿茲卡班,忒修斯,老實講——」

忒修斯以一個大大的擁抱打斷了他。他將頭靠在男孩的頸窩,用幾乎像是氣音的音量答非所問的開玩笑道:「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我寫給你的情書,」

「什麼?」

他知道也許他的弟弟會當真,不過不要緊,如果這些來自他的信件能夠帶給紐特勇氣與安定,他願意每天這樣寫下去。他幾乎笑出聲來,因為他察覺到他抱著的這個原先僵硬又些微發抖的身軀正逐漸冷靜了下來,但又似乎不敢有其他動作,為此忒修斯假裝憂慮的語氣將話說完——「看來我得多寫一些給你了。」

 

 

 

 

 

 

END.

 

紐特:?????

不要虐待貓頭鷹(X






我覺得標題應該改為:忒修斯的恐慌症。(X

 

吃骨科之前我一直認為紐特是勇敢堅強又遲鈍的鋼鐵直男,結果如今把他寫的這麼弱,世界對不起紐特。

真心懺悔的Ludo。 





评论(2)
热度(32)
© Ludo☆|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