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wt】恐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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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當紐特從廚房拿出果醬塗抹在切片的土司上時,才發現忒修斯垂頭喪氣地出現在餐桌上。而且看起來像是不但沒睡好,甚至像是連夜趕報告一樣,為了什麼事情心力交瘁。這讓他不由得想起昨晚忒修斯在他房門口的自白。

忒修斯趴在桌子上,將臉隱沒在雙臂之間。

他做了個惡夢,夢境中的他正是那個完全足以成為紐特心中巨大的恐懼的來源。儘管知道是夢,但他沒有臉去面對對方。

他更擔心——雖然隨著紐特的主動問候讓他稍微安心的排除了這樣的假設——他害怕事實真如同夢境一般,他被某個人、某種力量給控制住了心志,從而對自己的弟弟有任何非分之舉。

他更不知道夢境之後他究竟該用什麼眼神去看待紐特。

起初還好,反正他們可以聊的話題並不多,他藉口身體不舒服,帶著一杯紅茶與蘋果逃到了客廳去。但他沒想到紐特會跟了過來。他想他昨天說的那段內心話還是帶給對方不少心理負擔,所以他這平常不太懂的人情世故的弟弟今天異常的想來恢復兄弟間的情感交流。

換做平常的他鐵定會高興到不行,但如今——他辦不到,他無法在與那雙眼眸對視時不去想起夢裡那雙紅腫又驚魂未定的眼睛。

他只好轉移注意,「你吃這樣不夠。」講的像是把蘋果當成正餐的他吃的又有多豐盛一樣,忒修斯努力想要讓自己恢復成往常的模樣。他的弟弟正處於成長期,這樣的早餐根本無法讓他長出多餘的肉來。

忒修斯自言自語地走進廚房,沒多久便端出了一盤煎蛋與培根佐馬鈴薯沙拉。紐特還隱約嗅出廚房內傳出的燒焦味的同時,身體自動的被拉進了最近的座位,並被飛來的紙巾塞進了衣領。刀叉漂浮在面前,待人取用。原本拿在手中的吐司則被忒修斯拿去享用。

「我沒什麼胃口,一片吐司就夠了,真的。」他想撥開餐具,但它們卻飛了回來。

「別逼我餵你,多吃一點。」忒修斯將餐盤擺放在餐桌上,紐特相信他真的有可能會這麼做,餵食自己已經不是幼童了的弟弟吃飯之類的。他只好識相的將刀叉接了下來,不情願的翻攪著盤中料理。最後在一股持續的注目之下吃起了那片油膩多汁的培根。

作為代價,忒修斯被挽留在餐桌上一起用餐,過程中他們幾乎不交談,除了一些日常對話。例如昨晚睡得好嗎?——不好,忒修斯心想。但他回答了句「還可以」給帶了過去。他看著紐特紅潤的雙頰與凌亂的瀏海,推測對方昨晚應該睡得不錯。

他記得過去紐特曾有過一段不敢自己一個人睡覺的日子,每個人多少都有過這樣的一段時期,身為兄長,他歡迎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拒絕那個拉著玩偶與被單出現在他房門口,帶著一點睏意與難為情的弟弟呢?

他會讓出床的最大部分給紐特睡,自己則側著身體斜躺在床邊,就像隨時都可能跌落地面那樣。而當紐特詢問他會不會覺得太擠時,他就會騰出更大的空間——以至於他必須單手扶住床角才不會真的摔落床下。而紐特往往都能察覺他的用心良苦,幾次下來,尤其是當紐特發現忒修斯隔天起床幾乎麻痺了的右半邊身軀,孩子決定與心愛的布偶道別,因為比起它,他更希望忒修斯也能夠睡的舒服——跟他一起。

逐漸他們相擁而睡。

當忒修斯聽見那規律且平順的呼吸聲,他知道弟弟已順利進入夢鄉,他將原先在幼小身軀胸口上輕打節拍的手停緩下來,但他沒有將手移開。順著胸口的起伏,透過手心,帶給忒修斯一種另類的安全感。他得以安然入睡。

回想到這裡忒修斯不禁露出微笑。

紐特好不容易將最後一塊馬鈴薯送入口中,抬起頭看向不知道在笑什麼的兄長,疑惑的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注意到弟弟的視線,忒修斯這才發覺自己居然又沉浸於回憶中不可自拔。「抱歉,」他摀住嘴巴抑制住笑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紐特並沒有問下去,這難免讓忒修斯感到有些失望。但不問也好。

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惡夢的緣故,他開始有些後悔,也許包含他父母在內的所有人有意將事情對他隱瞞也是好事,這樣他不用經歷這些——他發現他的目光無法從紐特鬆垮的領口露出的鎖骨上離開。

他的弟弟還很瘦小,平時衣物下遮蔽許久的肌膚在自然光底下若隱若現。隨著呼吸與唾液的吞嚥,那個細長又雪白細緻的頸部上甚至看的到血管細微的浮動。他盯著看了許久,直到他看到那片白皙緩慢的變紅。

他抬起頭來,發現紐特也在看著他。

「時、時間不早了。」他俐落地將空盤取走,前往廚房。過程中他按住有意跟著離開座位的紐特的左肩,要對方靜靜的坐著就好。只見紐特迅速的坐回原位,速度之快,幾乎留忒修斯的手空在了半空中。他都要以為對方是不是踩空險些滑倒而跌回了椅子上。

忒修斯對著空氣擠出了個微笑,他知道此時紐特根本沒有再看著他了——他的弟弟才將他那個連同耳朵都通紅的臉轉開面對餐桌還是地面之類的地方。

「去玩吧,做作業,做你想做的事情。」他覺得有點躁熱,也許自己也臉紅了,「有事情再叫我,我都在。」他強迫自己忽略這樣的感覺。

 

 

 

什麼時候開始他跟他弟弟之間的相處尷尬的像是曖昧期的男女了?忒修斯懊惱的踢了角落的麻布袋,雙手托著臉頰靠在櫥櫃上,就在一罐罐調味料旁邊。

他望向窗外,同樣的那片綠地,同樣的陽光映照。還是少年時期的他抱著剛開始有些鬼靈精怪的紐特在後院裡玩耍時的場景彷彿就在眼前。

八歲的年齡差距曾經讓所有人擔心他們會更難適應彼此,但事實正好相反,忒修斯喜歡這種被需要著的感覺,而他的這份愛毫無保留的全部獻給了寶貝弟弟。

而紐特——還好那還是個不太會鬧彆扭尚未有自我主見的年紀——成天跟著年長的哥哥四處亂跑,歡笑聲充滿伴隨著斯卡曼德夫婦的嘮叨,真是一段可愛的時光,可不是嗎。

他們偶爾會在草地上野餐,他要隨時留心才不會在午睡間將弟弟遺失了。如果剛好有蝴蝶或是什麼鶲之類的生物映入弟弟的視野中,那當天他就有的忙的了。他們的父母可不管他們跑到哪裡去了,總之晚餐之前要準時出現在餐桌上。

他喜歡紐特笑盈盈的模樣,也喜歡那偶爾分心走神時張著嘴發呆的臉龐。在他眼地裡孩子會平安又快樂的長大,他會保護他。如同現在他抱著男孩在一塊隆起的綠地上一同觀看著夕陽時一樣,若刺眼了,他會將雙手遮在男孩眼前。

當他收到入學通知單,父母為他煮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還不理解這意味著分離的紐特也跟著開心的笑著。直至他牽著紐特的手到房間,他讓孩子坐在他的床上,而他蹲坐在地板上,為他解釋著住宿以及團體生活,還有一些他不確定當時的紐特有沒有認真聽進去的叮嚀。

然後,他忘不了,紐特哭了。

他緊張的抱住了弟弟,更擔心哭聲會招來父母。「我說了放假我就會回來,」他壓低音量,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這段期間我會天天寫信給你,好嗎?」

 

每天寫一封信原本就是當時紐特默許的,忒修斯覺得有些委屈。魁地奇比賽的前一天他收到的居然不是來自家人的打氣祝福,而是一張警告最好別再讓她每天都收到印有霍格華茲標記的信件到讓鄰居們逐漸投以異樣眼光的咆哮信。

那能有什麼辦法,這是他跟紐特間的約定!

 

忒修斯將一旁的胡椒罐轉了個方向,然後再將它與糖罐交換了位置。他不知道現在的紐特是否還喜歡甜食,總覺得他越來越不了解他的弟弟了。就像他連簡單的一句「你最近是否忙到無法回我信」都問不出口,更不要說現在還多了個關於那個男人的這棘手的問題。

天色陰暗了下來,忒修斯這才驚覺周圍暗的像是夜晚提早來臨。要不是他看了看懷錶,他真的以為他花了多少時間在追憶過往。而震耳欲聾的雷電與磅礡的雨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忒修斯大步走出廚房,呼喚半天確認了紐特並未待在屋內。拉著一件大衣要衝出去外面找紐特時,卻在門口碰了個正著。

紐特整個人被雨淋濕,不斷從髮絲低落水珠,像隻受凍的可憐兮兮的小動物。他趕緊將大衣披在對方身上,並取出魔杖將對方弄乾。沒拿魔杖的左手來回搓著包覆男孩身體的大衣,讓雨珠順著衣料吸附到外面來,更是要維持溫暖。

「會冷嗎?趕快去洗個熱水澡,」透過接觸忒修斯感受到男孩的顫抖,他揪心地將之緊緊抱住,他幾乎停下了所有手上的動作,專心的擁抱著男孩。他想乾脆用自己的體溫傳導來溫暖對方,這樣會好很多也快得多,但這個顫抖卻沒有舒緩的跡象,反而更加的劇烈。他將靠在弟弟肩膀上的頭抬了起來,望向對方,看著那個緊閉雙眼不斷發抖的身軀,不安的發問——「紐特?」

 

 

 

好的,現在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忒修斯站在他與紐特房間中間的走道上,默默點起了一根菸。他平時幾乎不被允許在家裡抽菸,但他此刻的鬱悶與焦慮無處宣洩。

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男孩的恐懼有多深刻,完全出於本能的反抗。

倘若有任何途徑可以讓他知道那個讓紐特害怕的男人的蛛絲馬跡,他絕對要讓那個變態付出最慘烈的代價——他一度差點忘記自己身為正氣師的身分。

該從哪裡查起?他毫無頭緒。聽著浴室內傳出的流水聲,他默默的從口袋中拿出了幾天前收到的那封來自母親的信件,字字句句都在提醒著他:在他們夫妻倆旅遊期間看好家以及照顧紐特。

忒修斯對著潦草的文字搖了搖頭。他做不好。也許他可以做到讓弟弟每天吃喝溫飽,他會陪他聊天,幫他解決學業上的疑惑,如果紐特願意,他甚至可以陪他一起做奇獸研究。但他知道,在內心深處男孩卻每天活在持續的受苦當中,而他什麼忙都幫不上。他無能為力。

他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對紐特究竟做了什麼——但最好不要是那樣的事——害的他晚上做了那樣的惡夢。也拜託不要真的如他的夢境,忒修斯冷汗直流,他不會對自己的弟弟下手,他不可以,他——但為何紐特會那麼害怕他的接觸?

也許是某種男性恐懼症,忒修斯推論,這樣或許都說得通了。他有些心安的捶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因為遭受過男人的魔爪導致畏懼所有的男性的案例並不少見,只是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的弟弟有可能淪為受害者的位置。想到這裡不禁又心疼起了紐特。

如果事實真的是他所推測的這樣,他願意——是的他願意,他願全心全意地幫助紐特走出這個難關。他甚至有了要跟魔法部請長假的心理準備。他捨不得這個心思細膩又倔強,平時可以能避就盡量避開人群的接觸,但回到家裡卻不好意思完全將兄長拒於門外,而內心飽受痛苦與煎熬的弟弟。

他希望晚點能和紐特好好談一談,就在對方洗完澡之後。不過話說紐特這澡是不是洗的有點久?他沒特別注意時間,但不斷傳出的機械式的流水聲一點都不像是正常淋浴的聲音,他更擔心狀態不是很好的弟弟是否出了什麼意外。

於是他二話不說曳開門把衝了進去,他這才發現紐特的臥房與浴室皆處於一片漆黑當中。

「紐特,你還好嗎?」他先是警覺的探問,沒得到回應後更是戰戰兢兢的推開了浴室的門,他差點以為看見的會是什麼命案現場——當他踏入浴室,一種非比尋常的不協調感讓人感到不寒而慄。與預期的溫度與溼氣大相逕庭,此時他只感受到浴室內傳來的濕冷與孤寂。

隨著冷風灌入,終於使紐特清醒過來,開口制止——「等等,不是,先不要開燈……」

忒修斯並未順著男孩的意,也正因為如此,他終於可以理解為何男孩會不想他開燈。只見衣著完好的紐特蹲坐在浴缸內,身上的布料皆已濕透,低著頭像是尋求掩護一般淋著那不斷從蓮蓬頭流出的冰冷水花。男孩將額頭靠在膝蓋上,雙手摀住雙耳,就像是空襲避難姿勢那樣。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人,而水聲如同防護罩般試圖隔絕些什麼。

忒修斯驚訝的看著蜷曲身體不斷發抖的男孩,一股酸澀感卡在喉嚨。他關掉了水龍頭,並抓起一旁的毛巾蓋在男孩身上。他於心不忍,這不是一句「你怕打雷?」就能打發掉的情況。

這孩子的內心深處,對雷雨充滿著巨大的恐懼。

而他不知道原因。

「我在這裡。」輕輕留下這句話,忒修斯將蓮蓬頭取下重新交給了男孩,示意對方好好洗個熱水澡,「我是說——我會在門外陪你。」他趕緊補充。

紐特沒將身體完全轉過來,只是撇著頭看了眼哥哥,然後稍微點了點頭。

「有拿衣服嗎?」忒修斯自問自答,「我等等幫你放在架子上。」

 

 

不應該是這樣的,忒修斯生著悶氣。

他的弟弟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怕那區區的打雷?他大力地坐在書桌前的那張破椅子上,它實在過於老舊,以至於當他一屁股坐下去時發出了搖搖欲墜的嘎吱聲響。忒修斯在心裡提醒自己下次領薪水要記得幫紐特買一張新的。

他記得年幼的紐特拉著他在後院裡探險的那些午後時光,偶爾也會遇上糟糕的天氣。當你以為漂亮的男孩嬌貴的必須哥哥撐傘呵護時,事實卻是忒修斯必須鑽進矮樹叢裡,將為了追什麼生物而跌進水坑中,明明滿身泥濘,卻因為來得及在被別人——多半是指忒修斯——發現前拿出素描本將牠們迅速記錄下來而忍不住咯咯笑的紐特給扛出來。

這樣的一個孩子從來不會畏懼來自大自然的一切產物,何況那只是個打雷。

所以忒修斯合理推算,那個出現在他夢境中的花園,就是那個男人傷害紐特的場景,應該要搭配上一場大雷雨。所以才會使男孩如此害怕。

所有線索逐漸完整,忒修斯感覺他距離事實更加地靠近了一些。同時他開始擔憂害怕,他沒有把握能夠處理好自己的情緒,沒有把握在不傷害到紐特的情況下幫助到他。

 

「忒修斯,」一個微弱的聲音打斷了忒修斯的思緒,紐特換上了睡衣,看起來相當疲倦,「抱歉,我有點累了。」

「你要睡了嗎?」忒修斯看了看時鐘,現在不過剛過午後。但他沒有阻撓,這也沒什麼該勸阻的,他幫紐特蓋上了棉被,並將之摺出一個角度以確定被單不會從床上墜落。離開房間前,開口問了句——「也許晚點記得下來吃頓晚餐?」但紐特搖頭拒絕這個提議。

 

 

*

 

「你真沒用。」忒修斯責罵自己。

他原本預計利用下午的時間拜訪一些住得稍微近一些的遠房親戚,他們家裡也有些與紐特年齡相仿的孩子,有些甚至跟紐特分在同一個學院。也許帶些小點心過去,能夠從那些小夥子口中得到些資訊。但是他不放心放紐特一個人在家裡,並不是安全顧慮,他只是單純的對於男孩也許會需要他感到莫名的自信。

起先忒修斯只敢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心不在焉的翻閱著手中一本他隨手從樓下書櫃拿上來的名為《十種促進家庭和樂的魔法》的書籍,仔細看會發現其中幾頁還留有紐特小時候在上面的塗鴉,他不禁莞爾一笑。他時不時豎起耳朵聆聽對面房間是否有傳來聲響,他幾乎要將半個身體倚靠在門板上,在他意識到這個彆扭的姿勢之後只覺得自己愚蠢得不得了。

後來他真得乾脆閱讀起了這本書來打發時間。「『一個擁抱將會是最強大的魔法,當你給予家庭成員擁抱時,幾乎不需要言語,那份愛將透過肢體百分百的傳遞給對方。』……什麼東西?」忒修斯懷疑的反覆看了看封面上的文字與描述,然後又重新將內容重新閱讀個好幾次,才終於意會過來這本書是母親熱愛收藏的麻瓜書籍之一。

這麼淺而易懂的道理為什麼可以出書?忒修斯邊抱怨卻還是將整本書看完了。

過去他經常擁抱紐特。他會抱著還不會走路的幼弟探索這個世界,他為了開闊男孩的視野(與滿足男孩的好奇心)走遍丘陵與溪谷也不曾喊累;他會抱著剛開始分房睡後,編了無數個藉口,最後索性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出現在他房門口的弟弟入睡;他更會在每一個暑假結束前緊緊的抱住紐特,答應他會時常寫信,並且承諾會在假期的第一天回到家裡。

最近一次的擁抱是什麼時候,忒修斯記不起來了。

他和紐特並老實講的確不能說變得陌生或遙遠,但一種疏離感阻隔在兩人中間,還是讓人為了這樣發展的關係感到悲哀。

說到底也許他最難過的莫過於察覺到他也許是這個家裡唯一沒被紐特信任的對象。他的弟弟遭遇了這麼大的人生難題,卻好像完全沒有要向他求救的意思。

忒修斯沮喪的坐在房間的地板上,靠著木門雙手托著頭看著窗外的雷雨。他至少希望這場雨能夠趕快停緩,他已經夠鬱悶的了,不想再被天氣影響心情。

天黑一片,偶爾的閃電更加放大了天空除了烏雲以外的荒蕪。而他盯著窗外那個逐漸靠近的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艾芭!」忒修斯匆忙的打開窗戶讓濕淋淋的貓頭鷹進來。承受高速旋轉甩出的雨水攻擊後,他終於從這隻埋怨他開窗動作太慢了的小公主身上取得了他期盼許久的信件。

是母親的回信。

忒修斯難掩激動的拆開信封,攤平信紙,聚精會神準備開始閱讀他內文時,映入眼簾卻只有短短一行文字——「等我們回到家,忒修斯,我會向你說明。」

 

什麼意思,他完全不懂。忒修斯憤怒的將信紙撕破扔到地上,外加上額外補上的一腳,踩在那堆片紙屑上面。所以現在是要他像沒事一樣看著他的弟弟躲在房間裡飽受煎熬?他幾乎都要嘲諷的笑了出來。

父母總是叮囑他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下究竟是要他如何冷靜。他氣得必須大口換氣才能供給自己足夠的氧氣。

既然這種旁推側引的方式無法如期得到他要的答案,那麼也別怪他必須用接近強迫的方式逼問紐特。

TBC.

那個,我覺得忒修斯病得不清。(欸

本週是受難週,接下來就要迎接復活節了。
這裡預祝所有小夥伴們復活節愉快!

Lu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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